可是也是,陆早早转念一想,没有花费一点时间和精力在她身上的沈星遥怎么会对她产生了解这种东西呢。

那是爱的衍生品。

沈星遥对她并没有、也不会产生这种感情。

于是陆早早只能沉默,听着沈星遥的话也只能剩下长久的沉默。她不难过,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话语去回答这些问题。

沈星遥听着这头平缓的呼吸声,又问,“你为什么不说话?”

陆早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请她大可放心,然后反应过来之后这是在打电话,只有机械的语音对话,于是嗯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天太热了,腿上的伤口被裹在纱布之下有些发闷,又或许是因为今天走了一些路,总是陆早早的双腿在这个时刻突然发出痛感。

长久的沉默之后,陆早早把手机从耳边拿下,发现沈星遥竟然没挂。

陆早早在这个时候突然问,“妈妈,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很小的时候她想问的其实是“妈妈,你是不是不像爱哥哥姐姐和小妹妹那样爱我”后来长大了些这个问题变成了“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

其实前两个问题的答案她早就应该很明确地知道了。

所以时至今日,她想问的问题已经演变成了这一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其实不爱和厌恶都是十分伤人的问题,但是陆早早在这个关头有些无法控制地想要问出来,她已经不怕在这个问题上受伤了,因为内心一直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可是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语气很烦躁很不耐地说:“你又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我说我讨厌你之后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用这个借口来讨厌陆家?”

“陆早早……”沈星遥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突然沉默了一瞬间,像是有些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她的语气突然抖了一下,“这种事情你不要再想了。”

但是陆早早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没有回答沈星遥的问题,只是像在回忆一样自顾自地对着手机说话。

“妈妈,你创办的那个慈善基金会和机构叫祈安对吧,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你总是很忙,我要隔很久才能见你一面,我那时候真的好想你啊,可是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我就总是通过电视、报纸还有各种新闻报道寻找你的身影,还有爸爸,我经常通过这种方式来看看你们的近况。”

“后来有一天我看见你们那个机构负责人的联系电话,我当时真的好想打电话过去,幻想电话那头是你的声音,但是我又怕打过去肯定会耽误你们的工作,所以总是忍着,一直忍到你回家的那天,就这么周而复始。”

“我曾经想过找大哥要你们的联系方式,但是我忘记了他其实也不喜欢我,所以肯定是无法得偿所愿的。”

陆早早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毫无波动的海面,她也没有要流泪的冲动,只是双腿上的伤口仍旧在隐隐约约地发痛,而且已经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知道是在替代身体里的哪一个部分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