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自己盼这小马驹可是都望眼欲穿地盼了足足一年了!
李廷攸可不知道君然的心思,笑着说道:“绯表妹,正巧阿然说要来公主府看小马驹,我就跟他一起来了。”
说着,李廷攸的目光越过端木绯和封炎看向了后方的两匹小马驹,眸子一亮,抚掌赞道:“好马!从毛色到骨骼,看着都更像奔霄,长大了一定都是难得的宝马!”
端木绯在一旁频频点头,难得给了李廷攸一个赞赏的眼神。
她也这么觉得,奔霄的小马驹是最棒的!
唔,她这个爱装的表哥还是挺有相马的眼光的嘛!
君然清了清嗓子,摇着折扇,走到了封炎身旁,笑眯眯地随口问道:“端木四姑娘,你的小马挑得怎么样了?”
端木绯一听,精致的小脸就皱了起来,目光犹豫地再次朝两匹小马驹望去,摇了摇头。
两匹小马驹欢乐地跑到了马场的另一边,彼此追逐着……
君然不动声色地瞥了封炎一眼,一瞧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端木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样子,就知道幸好自己及时赶来了。
两个少年心思各异,都想要开口,却听端木绯肯定地说道:“我挑好了!”
咦?!君然和封炎都愣了愣,端木绯笑吟吟地指着前方那匹嘴里衔了朵小花的小母马说:“就是它了!”
端木绯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小八哥叼着小花飞进屋子的样子,小马和小八应该会很合得来吧!
她的小脸上笑容璀璨,神采飞扬。
“好。我先替你养着,等小马断了奶,你再领它回家。”封炎只是这么看着她,笑意就止不住地爬上眼角眉梢。
跟着,封炎转头看向了君然,随口道:“那另一匹就是你的。”
君然心里默默叹息:阿炎这家伙还真是两副面孔啊!
只可惜啊……
小丫头还没开窍呢!
君然以扇面遮了半边脸,瞥了一眼只顾着看小马驹的端木绯,忍不住勾唇暗笑。
就在这时,一道修长玲珑的妃色身影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朝这边走来,引得在场四人都朝她望了过去,纷纷上前给她行礼。
“娘。”
“殿下。”
安平含笑看着几个孩子,明艳的脸庞上笑意满满,道:“绯儿,可挑好了马驹没?”
端木绯用力地颔首,指着那匹此刻又跑到了母马身旁撒娇的小母马道:“殿下,它是不是很可爱?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飞翩’。”
安平顺着端木绯指的方向望去,嘴角勾出一个明媚的笑意,“飞翩,好名字。本宫记得阿炎说过,四蹄洁白的飞翩是匹小母马吧?”
“是匹性子很活泼、很可爱的小马驹呢!”端木绯笑了。
小飞翩似乎感觉到大家都在看着它,又好奇地从母马的身后探出头来,朝这边张望着。
众人言笑晏晏,一边看着两匹精力充沛的小马驹嬉戏,一边说说笑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青衣小厮疾步匆匆地跑来了,表情有些古怪地对着安平和封炎抱拳禀道:“殿下,公子,驸马爷在府外求见。”
气氛顿时一冷,众人噤声,连四周的风似乎也停止了。
安平神色淡淡,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只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不见。”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道安平与封预之不和,小厮并不意外,应了一声后,又快步退下了。
君然和李廷攸暗暗地面面相觑,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安平又笑了,似乎封预之这个名字没在她心里留下一丝痕迹,转头对着端木绯又道:“绯儿,以后你就常来公主府里看飞翩。”
端木绯“嗯”了一声,小脸笑得更为愉悦,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只有她的小马驹。
安平还在“不经意”地继续说着:“你放心,本宫一定让阿炎好好照顾你的飞翩。”
端木绯的笑脸登时就僵了一瞬,此刻方才迟钝地意识到她要是来公主府看飞翩就免不了会遇上封炎,一时间,心里的天秤起起伏伏,摇摆不定……
封炎在一旁认真地频频点头,表示他一定会照顾好蓁蓁的小马驹。
君然几乎能看到封炎身后有一条蓬松的狗尾巴正不住地甩动着。
噗……君然不由俯首,一张俊脸藏在折扇后,肩膀不住抖动着,闷笑不已。他一看就知道安平长公主这是在帮儿子讨好未来儿媳呢!
李廷攸一脸疑惑地看着君然,实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安平长公主的话听着也没什么好笑的啊。
气氛和乐融融,然而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嚣声。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个高大颀长的男子不顾两个小厮的阻拦,昂首挺胸地朝这边走来。
正是封预之。
四周再次静了下来。
封预之很快就走到了几丈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额角青筋跳动,对着一旁的小厮阴阳怪气地冷声道:“你不是说公主有事没时间见本驸马吗?!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啊!”
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嘲讽,这话看着是对小厮说的,其实分明就是说给安平听的。
安平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道:“本宫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她的态度坦然,一双与封炎相似的凤眸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如同凤凰般光彩夺目。
封预之一时哑然,嘴巴张张合合,俊朗的脸庞上一阵青一阵红,觉得封炎、君然他们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针尖一样刺眼。
封预之清了清嗓子,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安平,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要说。”顿了顿后,他继续道,“长庆一早派人来把嫣姐儿叫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封从嫣一早就被长庆唤走了,而封预之是早朝回府后才得知此事,长庆长公主府前天发生的事到今天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
封预之不免担心封从嫣为何这个时候去长庆长公主府,当下就派人去了公主府接封从嫣,却被拒之门外。
封预之觉得不太妙,这才急匆匆地跑来找安平。
安平对封从嫣的事素来不在意也不关心,淡淡道:“那又与本宫何干?!”
“安平。”封预之想着女儿,好声好气地哄道,“你怎么说也是嫣姐儿的嫡母,封家族谱上,嫣姐儿就是你的女儿。你难道要坐视不管,不闻不问吗?”
安平目光清冷地看向了封预之,道:“本宫只有阿炎这一个孩子!”她可没有这么大的福气!
封预之感觉自己好像又被打了一个巴掌般,笑脸终于端不住了,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生硬地说道:“安平,你是嫡母,这是你该做的!”
话落之后,四周又是一静,唯有两匹小马驹不知道愁地跑来又奔去。君然和李廷攸皆是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既然如此,”安平的嘴角扯出一个冷淡疏离的浅笑,微微一拂袖道,“那就和离吧。你去另找一个愿意履行嫡母的职责的妻子便是。”
封预之如遭雷击般僵立原地。
他们夫妻这么多年,这是安平第二次和他提起和离,上一次是十四年前……
他一直以为安平没再提和离,是因为她对他始终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还在怨着他……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描淡写地再次提出要与他和离,就仿佛他对她而言,微不足道,可以弃之如履!
封预之瞳孔猛缩,一瞬间,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堪、心痛、羞辱、不甘、愤怒……混乱得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安平,你是不是等不及要嫁给那北燕二王子为王妃了,所以才迫不及待要和我和离?!”封预之对着安平激动地咆哮着,声音尖锐刺耳,就像是一把利剑般毫不留情地刺了出去。
安平神色恬静地看着几步外的封预之,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般,不为所动。
“来人,送客。”一直没说话的封炎忽然出声道,眉头微蹙。
不远处三四个高大的护卫立刻闻讯而来,气势汹汹。
“我不走!”封预之的情绪更为激动,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一片,额角青筋浮起,“今日我非要与你母亲说个清楚明白不可!”
安平看着他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不耐地拔高嗓门道:“给本宫直接打出去!”
那几个护卫齐声领命,朝封预之逼近,封预之双目瞠大,还是不肯离去,挺了挺胸,冷声道:“谁敢动本驸马?!”
为首的护卫长皮笑肉不笑地对封预之说道:“那小的要是不慎伤到了驸马爷,还请驸马爷见谅……”他们多的是方法弄晕了封预之,直接丢出公主府去,哪容得他在这里叫嚣闹事。
封预之被看得心里咯噔一下,还想说什么,这时,又有婆子急匆匆地来了,嘴里喊着:“殿下,宫里来人了……”
一句话顿时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那婆子小跑着来到近前,禀道:“殿下,刘公公来传太后娘娘的口谕。”
端木绯、君然和李廷攸三人不由地互看了一眼,皆是眸光闪烁。
安平微微皱眉,也顾不上封预之了,道:“前面带路。”
那婆子应了一声,就带着安平一行人往仪门的方向走去,这才走到半路,就已经看到一个发须花白、手执拂尘的内侍自大门方向健步如飞地走来。
“长公主殿下有礼了。”刘公公笑吟吟地给安平施了礼,跟着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封预之身上,笑容更深,“这倒是巧了,驸马爷也在这里,正好免得咱家再跑一趟。”
刘公公清了清嗓子后,就用尖细的声音慢悠悠地说道:“传太后娘娘口谕,宣安平长公主殿下与封驸马觐见!”
“谨遵懿旨。”
安平和封预之皆是应了一声,表情各异。
虽然这刘公公什么也没说,但是在场的聪明人都能联想到,太后宣安平和封预之怕是和封从嫣有关。
端木绯盯着自己的鞋尖,眸光闪了闪:这个封从嫣还真是“擅长”拖别人下水……
他倒是求仁得仁了!封炎抬眼朝封预之看了一眼,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抿唇不语。
“阿炎,本宫去去就回。”安平明艳的脸庞上还是噙着一抹浅浅的笑,似乎对自己被宣进宫的事并不在意。
说着,安平又温和地看向了端木绯,“绯儿,你别急着走,本宫已经让人备好了席面,都是你喜欢吃的……”
端木绯点了点头,急忙应下。
“阿炎,好好替本宫招待绯儿。”安平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封炎。
跟着,众人便送安平到了仪门,直到安平的朱轮车驶出大门,他们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突然,两声响亮的击掌声连续响起,“啪啪!”
下一瞬,一旁的一棵梧桐树上就跃下了一个青衣男子,悄无声息地落地,对着封炎抱拳行礼:“公子。”
封炎沉声吩咐道:“去打听一下,长庆长公主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封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君然举着折扇笑嘻嘻地打断了。
封炎挑眉朝君然看去,君然“啪”地打开了折扇,用鄙视的眼神斜了封炎一眼,摇头叹气道:“阿炎,亏你还领着五城兵马司,连这么大的八卦都不知道啊?!”
君然目光晶亮,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
听说啊,长庆长公主府里有面首三千,可说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九华县主如今少女怀春,与其中一个面首有了私情,就与那面首私奔出了公主府,还私自在外拜堂成亲,却被长庆找到,派人把那面首拿回了公主府。
前日,九华县主一早跑去公主府大门口跪求长庆放了她的夫君,而长庆对那面首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就是不肯答应,于是母女俩在公主府的门口厮缠在一起……
封炎毫无预警地出手了,迅如闪电,一把夺过了君然手里的折扇,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嫌弃的眼神意思是说,君然这家伙竟敢在他的蓁蓁跟前说这等污糟事!
君然莫名其妙地看着封炎,一头雾水。
李廷攸也是刚听说这回事,一方面想催促君然继续往下说,一方面又觉得这不太符合他一贯的形象。
幸而,也不用李廷攸催促,君然就继续说了下去:“……她们母女俩正厮打的时候,那个面首就忽然出现了,叹道什么问世间情为何物,一个人不能拆成两个人云云,他实在不忍长庆、九华母女为了他而失和,就直接一头撞在了大门上,听说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端木绯在一旁听着,眼角不由抽了一下,没想到这才几天事情就传成了这样,不过,虽然是夸张了几分,但是大体上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她也就没出声纠正。
封炎眯了眯眼,又把扇柄还给了君然,然后吩咐那个青衣暗卫道:“你去打听一下,这事怎么会牵扯到封家?!”
“是。”
暗卫的话音还未落下,人已经如鬼魅般消失了,看得端木绯咋舌不已,忽然又觉得脖子后面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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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绯:小马驹萌萌哒~么么哒~
炎:蓁蓁喜欢我家的小马驹,四舍五入就是蓁蓁喜欢我!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