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雪怀也愣了愣,“哦?你想成为那般的模样?”
郑雪怀便也轻轻叹了口气,“你仿佛也已经做到了。你刚回来时,我在复兴东门前遇见的你;依旧后来在火车站外截住的你,你在我面前时,果然是那般的模样。”
他轻轻闭了闭眼。
那记忆对他来说,是一柄薄薄的利刃,切疼了他的神经。
以他与她曾经的情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她回来的时候面对他时,竟会是那样的形象。
——他能想到她会闪躲,会逃避,可是却没想到,她连看向他的目光,都曾经是没有温度的。
“可我知道,原本的你不是那样的。你淘气,你喜欢热闹,你更善良活泼……”郑雪怀努力地勾起唇角,“这些日子过来,你依旧还是我记忆里的小牛犊。”
云扶轻轻别开头去,“我小时候或许是那样吧,可是我觉着我长大之后却不是那样了。长大之后的我、独自行走在商场上的我,其实更应该是你这回遇见时候的模样。人在小时候和长大后,总会变的。小雪,我变了,从你记忆里的小牛犊,变成了我想成为的模样。”
云扶倏地抬眸,目光刺向郑雪怀去,“你明白,是为什么吗?因为仇恨!——我爸死了,死得那么不明不白。他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管是谁杀了他,我都绝不原谅!”
郑雪怀黑瞳幽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洞。
“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彻查。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你不要乱来——你才十九岁,又刚从西洋回来,一切的事情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云扶也静静地回望住郑雪怀,然而很快就清亮而笑,调转开了话题去。
“既然小牛犊只该留在回忆里,你还没说说,现在的我该是用什么来作喻呢?”
郑雪怀微微皱眉。
“说呀~”云扶却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话题,坐回来又直盯住他眼睛,“快说。”
郑雪怀摇头,“对不起,我依旧还是执着于小牛犊。我不认为那已经只存在于记忆里。”
“你想不到了,是么?”云扶长腿一剪,叠在一处,“我自己倒是想着一个——白无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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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雪怀震惊抬眸,“小云!”
云扶拍手大笑起来,“我吓着你了,是不是?别怕别怕,我是说用来作喻嘛,又白、又冷、又单薄,岂不就是那东西最形似了?”
郑雪怀忽地隔着桌子伸过一只手来,牢牢握住云扶的手腕,“我知道你在西洋呆了这些年,胆子变大了,许多禁忌也都不在乎了。可是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再乱说。”
他的指尖发凉,仿佛还有微微的抖动。
云扶轻笑起来,“好啦好啦,我不说了就是。”
她认真凝着郑雪怀的手,忽地妙眸轻转,“那你……还跟她骑马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