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安邑。
在小院前翻身下马,将马缰扔给胡赤儿,提起大氅,刚准备进门,见董越一行从远处急驰而来,便停住脚步。董越等人奔到门前,勒住坐骑,见牛辅站在门前,不禁大笑道:“使君来得早啊。”
牛辅摸着杂乱的胡须,似笑非笑。“你都从黾池赶来了,我再不到岂不是太怠慢了。怎么样,洛阳最近有什么动静?”
董越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牛辅身边,与牛辅一起进门。“洛阳没什么事,太尉在屯田,准备什么比武大会,搞得挺热闹的。如果不是凉州人,我真想去凑凑热闹,看看关东有什么英雄。”
牛辅“嗤”的笑了一声,附和了几句,随即又问起董越来意。董越露出为难之色,抓了抓头。“说起这事,也和比武大会有关,朱太尉说洛阳来的人不少,粮食紧张,削减了给我的配额,我和他说了几次都没用,想硬抢吧,洛阳那边兵还真不少,真要撕破了脸,我也未必能占到便宜。这不,没办法,只好来找文和商量商量。你呢,巴巴的从晋阳赶来又有什么事?”
牛辅诡异地一笑。“大事,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且,还装神秘,臭毛病,是不是并州那些人教的。”
董越笑骂了两句,两人一起走进门,前庭有不少人在等着,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话,看到牛辅和董越进来,他们都闭上嘴巴,看了过来,眼中露出既有嫌恶又有畏惧的神情。牛董二人也不在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旁若无人的大步走进中庭。沿途遇到的掾吏都让在一边,有的装作没看见,有的强笑着打招呼。
两人来到中庭,见贾诩坐在堂上,面前跪了一群人,有的正在回话,有的被按在廊下,扒了裤子,正在用刑,屁股打得啪啪响,却没人敢叫一声。牛辅和董越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两人上了堂,咳嗽一声。贾诩抬起头,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遇到一起了?”
“这就是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正好在门口遇到了,也是缘份。文和,你这河东太守做得挺像回事啊。”
“唉,别提了,烦死了。”贾诩苦笑着摆手,起身吩咐了几句,让卫觊接着处理事务,自己引着牛董二人来到偏院。三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很是高兴,尤其是牛辅,一个劲的夸贾诩有太守的模样,嚷着要将贾诩调到太原任太守,与他同城而治,顺便帮他把并州刺史的公务处理了。
董越也有同感。对他们来说,打仗简单,治理民政太难了,一堆堆的账本,看着就眼晕,不看又不行,谁知道那些掾吏搞什么鬼。明明他刚从洛阳要来一点东西,一转眼,东西没了,用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听着两人抱怨,贾诩也很同情他们。他清楚他们的能力,刺史也好,太守也罢,都不是他们能应付得来的,交给别人也不行,欺上瞒下从来不是什么新鲜事。
“我正想和你们说这事。”贾诩请二人入座。“文优先生游历南阳,大开眼界,说我们可以从中借鉴一些做法。比如讲武堂”
牛辅连连摇头。“讲什么武啊,关东书生才需要这些,我们不需要。”
“我们是不需要讲武堂,但是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建讲文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