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中旁人看来，此刻的楚然就像是失去一切理智的疯子。

不过疯子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前无古人了，不久之前曾有人祭出了本命法宝想要看看这黑雾究竟是何物，结果在法宝触及到这黑雾的一瞬间，就被吞噬殆尽。

可是如今的楚然，就这么没有丝毫防御地站在黑雾中，却依旧毫发无伤。

“混蛋，你……你没事吧？”

在宁夜分出心神，将笼罩在楚然身边的毁灭黑雾抽离后，先前一直在外面的紫云，第一时间跑到抱着脑袋痛苦嘶吼的他身边，一脸担忧地急切问道。

虽然对于这个在千年前，便卑鄙无耻哄骗尚处在懵懂无知年纪自己的大骗子老混蛋，她平日里总是喜欢与他唱反调。

但是现在，看到一向都是游戏人间轻佻姿态的他，竟然露出这等痛苦的模样，紫云直接一下子就慌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便下意识的伸出手掌，就像是安抚路边的流浪小猫般，去摸一摸正处在痛苦中的楚然。

而紫云的手掌刚刚触及到楚然的脑袋，他便豁然抬起头来，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她。

“……是你。”

楚然如是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与他以往说话完全不同。

紫云面色一喜，想不到这个混蛋就算是神志不清发疯了，忘却了很多事，但却依然记得自己。

但是很快的，她就发现了不对劲，笑容逐渐消失。

因为面前的他望向自己的目光，和以往的完全不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口中的那句“是你”，并不是在说身为紫云的她，而是在说另一个人。

紧接着，“楚然”转过头去，见到了一旁的宁夜，猩红的双眸顿时满是刻骨的恨意。

而与此同时，这座自上古便倾尽人族之力建立起的杀阵，也在这拥有灭世之力的黑气下被吞噬，其中百万年积攒的灵气，都尽数化为精粹的能量流入宁夜体内。

尽管宁夜已经拼尽全力，将这吞噬而来的力量都让体内的起源之树去吸纳，但是作为中转体的他，还是不可避免吸收了一小部分。

哪怕仅仅只是不足万分之一的部分，但这也让如今的宁夜承受不住，体内被灌注满了精粹的灵力，就像是一个要被撑爆了的气球。

就在他在苦苦压制着体内灵力之时，却看到楚然从地面站起身来，正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三弟你没事了就好，刚刚你突然冲出来实在吓死……”

宁夜口中后面的那个“我”字还未曾说出口，便见到自己这位生死与共的好基友，眼眸中如同烈火汹汹燃烧不加掩饰的憎恨。

那种几欲凝成实质的憎恨与怨念，就像是与自己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还未来得等宁夜及去询问，“楚然”手中便凝聚出一团带着恐怖气息的血球，直接狠下杀手，朝着毫无任何防备的他杀去，没有任何一丝的留手。

此时的他，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