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鉴又说道,“其二,摄政王是不是答应了淮安府的鲁王,要借粮二十万石?!”
淮安府刚刚经过战乱,民生凋敝,借粮给朱以海,也不是供朱以海挥霍,其实是救淮安府的百姓。再加上朱以海早已归降了方原,淮安府既是朱以海的封地,更是方原的领土,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方原再次点了点头道,“是,这一条内阁也马上要办,还是从浙江应急储备粮支拨,沿大运河送去淮安府吧!”
王秉鉴也再次记下了,继续问道,“摄政王,凤阳刚刚占领,今年是没有余粮的。十五万玄甲军驻兵在凤阳府,一年消耗的军粮在三,四十万石,摄政王也备齐了?!”
方原摊开了独立核算团的账簿,仔细查阅了账目,浙江的应急储备粮还有八十五万石,应该足以支撑玄甲军驻军的军粮。他是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当年未雨绸缪,在绍兴府建了应急储备的军田,否则一下要抽调这么多的军粮,还真是捉衿见肘。
方原也点了点头,“是!应急储备粮的官粮足够应付。”
王秉鉴见他是信心满满,也无话可说,“那,摄政王,内阁,六部就去照办了。”
方原望着王秉鉴的背影,暗想,目前各地的粮食也只足够勉强应付辖内的各处支用,并没有多余的军粮支持北伐行动。看来北伐的时间,至少要拖到明年秋收之后。
当然,一个令方原惴惴不安的念头也浮现脑海,那就是浙江应急储备粮的数量。应急储备粮在账目上的数字是八十五万石粮食,方原早已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安排了用场。若粮仓里没有八十万石粮食,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方原心事重重的回了后院的寝居,这些日子,陈圆圆和两个从桃花园带来的女婢,早就将寝居打整得温馨舒适,高床暖被,香风缭绕。
方原折腾了一整日,阅兵,庆功宴,还处理军方、内阁的事务,早已累成了狗,回了寝居就这么躺在高床上,闭目养神。
陈圆圆是体贴温柔,也不去打扰他休息,只是一下下,温柔的替他按摩着头,脸颊,口中还哼着江南小调。
方原听着陈圆圆哼的江南小调,思绪却回到了七年前,北京城的四合院里。当初小苑才十二、三岁,也是和陈圆圆一样,细心照顾他的起居,偶尔还会哼哼小调、说说笑话,日子是温馨而恬静。
七年过去了,当初那个软语温存的少女成了王府的苑夫人,也替方原生了两个儿子,甚至还能暂代方原处理政务,比公主的实权更大。但当年的软语温存却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野心勃勃;后院的恬静生活也没了,和公主争得是路人皆知,陷害、暗杀,无所不用其极。
更有甚者,她名下的独立核算团,竟然和军方将领勾结,开始做起了假账。后宫勾结锦衣卫,方原可以容忍,因为都是属于内廷的事务。但若是后宫勾结军方,那就是后宫干政,在历朝历代都是取祸之道,方原绝不能容忍。
小苑走到今天这一步,方原是既心疼又心寒,忍不住开口吟道,“人生如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他想着想着,对小苑是恨其不争,怒其不幸,鼻子微微一酸,泪水也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