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方原统治体系里,外廷的内阁试运行非常良好,没有出现荒怠政务,积压任何一桩政务。
在方原的新政退出之后,南京来的几个商人也逐渐在五府辖内来经营买卖,试着开了十余间木漆铺,北方皮货铺,还有铁器作坊。
方原为了吸引南京城的大商人资金注入,专门令各州府的衙门,给来自南京城的大富商简化审批手续。第一年的商税只六十什一,是其他本地商帮的一半。
玄甲军体系里,麻林在河南、湖广各拉两万的民夫、女人,从水路带回了苏州府。方原将其中的一半,以军户的待遇安置在坤兴公主的皇田。余下的作为职业军人,编入了玄甲军。
玄甲军的规模扩大到了六万人,其中骑兵营一万五千,步战营三万,水师营一万人,余下的火炮营、后勤营、无人机战队,共五千人。其中约有三万是军户编制,三万是领饷银的职业军人。
在内廷,因小苑之前一直是住在方原的寝居,没有单独的住所,如今她产下一子,于情于理也该给她安排一个单独的院子。
方原再次购买了沧浪亭南的十亩荒地,花了二万两银子对沧浪亭进行了再次扩建,经过多次扩建之后,最初只有六十亩的沧浪亭,如今已有一百亩的规模,雄踞苏州城南门之外。
小苑领导的独立核算团履行了司礼监大部分的职责,扩大到五十人的规模。唯一闷闷不乐的,就是秦展的锦衣卫。突然一下少了一大块肥肉,秦展也没法和三千锦衣卫交代,只能不断的安抚兄弟们,等拿下浙江就能拓宽财路创收。
在锦衣卫对浙江是垂涎欲滴,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两口时,浙江宁波府知府陆自岳偷偷的北上苏州府,在沈祥的引荐下,代表着浙北五府,专门来拜见了方原。
方原一听竟然来了个知府当说客,是暗暗好笑,看来浙北五府真的是被郑兵、倭兵折腾得忍无可忍了。
他在沧浪亭接见了陆自岳,陆自岳一见方原就朗声说道,“方总督,一定要救救浙江的百姓啊!”
方原悠悠的问道,“陆知府,我们又见面了,呵!浙江百姓不是在给郑兵、倭兵提供军粮,物资?应该找郑家、倭国救命才是正理。”
陆自岳被他狠狠的讥讽了一句,却不见丝毫的愧色,就这么脱了官帽,坐在大堂的地上,厉声的反驳,“方总督,我宁波府从来就不赞成引狼入室招郑军前来,何况是与浙江百姓有着切肤之痛的倭兵?况且,宁波府被郑兵、倭兵劫掠,方总督就没半点过失?”
方原被他倒打了一钉耙,微微一怔,失笑说,“你们宁波府自去和郑兵、倭兵勾结,我有什么过失?”
“当初宁波府之前已归顺了方总督,可是真的?是方总督撤走了在宁波府的玄甲军,弃了宁波府,可是真的?连威震天下的玄甲军都撤走了,宁波府的官员、百姓还怎么抵抗如狼似虎的郑兵、倭兵?宁波府两不相帮,只提供军粮、物资援助是迫不得已的自保之策!”
陆自岳是越说越激动,声儿也越来越响亮,响彻了整个大堂,“明明是方总督的失土之责,害得百姓遭受劫难,却偏偏来责备宁波府百姓。更有甚者,玄甲军已大获全胜,而宁波府百姓还在水生火热之中,方总督不知吊民伐罪,替天行道,却玩起了隔岸观火,坐看百姓被郑兵、倭兵凌辱,这世上还有如方总督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他开口闭口将方原骂了个狗血淋头,胡琦听了是脸色大变,立刻令锦衣卫上去将他往大堂外拖拽。
陆自岳全无半点知府的派头,死死的抱着大堂的柱子,无论锦衣卫怎么拖拽就是不走,反而还高声的大喝,“我死也要留在这里,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大骂你方原!”
方原见他如此刚烈,倒有几分刚烈的性子,与当年的海瑞颇有几分相似,忍不住大笑着起身,令锦衣卫将他放开,“陆知府,我对你是真的拜服。好,好,要我出兵宁波府,我只有一个条件,你陆知府必须留下来,我的内阁里还有位子虚位以待。”
陆自岳愣了愣,方原在辖内开设内阁的事已传遍了大江南北,他自是有所耳闻。但这么重要的职位,本该是亲信来担任,方原岂会交给自己一个才有过两面之缘的外人?
陆自岳愕然问道,“方总督,你这是在说笑,拿我开涮来着?”
方原止了笑,正容说,“陆知府,我绝没有说笑,我辖内正缺少如陆知府这种敢为百姓仗义执言的父母官,还望陆知府不要担心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才好。”
陆自岳朗声说道,“政治斗争本就该与百姓无关,无论是为朝廷,还是为方总督做事,我都只会为百姓说话。朝廷的人来了,我还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