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敖涟道:“我明白了,那温月初说的何时见面?我今日,便与她见上一面。”
楚氏嘴角翘了翘,道:“今晚子时,她的家中,你可别忘了。”
敖涟应了声好。
这之后,楚氏便拿火折子燃起烛火,将那封信给烧了。
房内燃起香烟袅袅,将楚氏和敖涟的眉目遮掩,看不真切。唯有二人嘴角的笑意,明晃晃揭示着这个联盟的达成。
当晚,温月初一个人坐在冷冷清清的灵堂里,跪在地上往火盆里烧纸钱。而郑成仁娶来的那方小妾,早就因无利可图连夜卷着铺盖走了。
是故,如今这偌大的宅子,就只剩下温月初和灵堂里那具空空的,只装着郑成仁衣物的棺椁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不速之客登门。
温月初站在灵堂门前,听见来人的声音,本以为是敖涟提前到了,一转身,却看见又是那伙如意赌坊里的人,他们撬断了郑家前院的大门,正往灵堂走来。
他们这次的态度,显然比上次还要亲热熟络,道:“弟妹,你这前院的门关得也忒紧了,我们哥儿几个想来给郑老弟上香都被拦在外面,半天不得进来。”
说着,这些人便像模像样地站在灵堂里,给郑成仁上香。
上香完以后,才回头来笑着打量温月初,又道:“这香上完了,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
随后就有人掏出一张借据出来,上面清晰的落款人写的是郑成仁,还印上了他的手指印。
这伙人的老大拈着那借据,说道:“先前是我们眼瞎,竟不识郑老弟的大舅子是军营里的人。这不,后来郑老弟每逢来我们如意赌坊,我们都给好生招待着。他要在赌坊里赊账赌钱,我们也都尽量满足。可现在,人说没了就没了,你说这账我们该找谁要去?”
温月初道:“你们还可以去阴曹地府找他要啊。”
这伙人也不恼,笑了两声,道:“你哥在城里有官职,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强行找你要钱。这样,你不还就算了,回头我们找你哥要去。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哥的份儿上,我们也不会纵容郑老弟那么久。”
说着他就把借据收了起来,又道:“这五千两银子你哥要是还不上,那我们只好就去告官了。你说,要是让官府知道你哥利用职务之便,与我们赌坊有私下往来,啧啧,还不知道这后果会怎样呢。”
温月初眼眶红了红,依旧很平静,问:“你们想让我怎么还?”
这老大笑起来,伸手来掐温月初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道:“你说你除了这身子,还能怎么还?”说着他就一把将借据拍在棺材上,“五千两银子,一夜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