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督军语重心长,一番话可谓推心置腹。
“家中兄弟到底是一脉同生,你对建南、向东他们,防备太过!”
说到最后,陆督军脸色可称得上愠怒,沉冷的语调落地有声。
陆宴北在红木椅上坐下,少了平日外人面前的冷漠肃穆,翘着腿脚颇有点不服管教的意思。
等陆督军话音落定,他才不紧不慢地道:“自古以来,多少英雄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被自己人背后捅刀?”
“我虽还算不上个英雄,但早晚会是。您那两个好儿子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您未必知晓。您护着他们,我不反对,但要我也对他们上演兄弟情深,我做不到。”
“至于叶家父子,我们不过是暂时志同道合而已,等打下江山再短兵相接,看谁笑到最后,我觉得很公平。起码现在,我们目标一致,我不用担心他们对我背后捅刀子。”
陆宴北字里行间都在暗示着自己曾被亲兄弟伤害过,陆督军沉着脸,问:
“他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你若是有证据,我不会偏袒他们!”
“不会偏袒又如何?是收了他们的兵权?还是一枪把他们毙了?”
“陆宴北!你——”陆督军火大愠怒,气到失声。
其实,要论谋略,这三个儿子中,陆督军自然最看重大儿子。
只是,他的性格脾气实在太倔,又心狠手辣,父子俩水火不容。
很多事情,他在老大这里碰了壁,转而去找老二老三,他们总能二话不说办得妥当。
时间久了,他自然而然偏袒那两个小的——纵然心里清楚,那两个加起来也不足这个大的一半头脑。
这个话题无疾而终,陆督军想到另一件事。
“你今晚在家住下,明天,随我去津南一趟。”
“去那边作甚?”
陆督军看向他,没好气:“你不是总觉得我偏心吗?这次,我给你谋个好福利!”
“津南贺督军家的千金,已到婚嫁年龄,我拖人打听了下,贺督军对你印象不错。”
津南是邻省首府,其兵力跟经济实力都跟江城不相上下!
若非要一较高低,津南临海,拥有海军,从某种程度上说其战略意义更甚江城。
若能跟津南的贺督军攀上亲家,对陆家来说的确是如虎添翼!
见陆宴北缄默不语,督军明白,这一次示好应该是让他中意的。
起码,不是排斥。
“明天年初四,该出去走动走动了。这太平日子不知还有几天,倒是这场雪,把战事又推迟了下。”
陆督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雪越来越大了,静悄悄地落下,院子里很快白茫茫一片。
他总觉得,这场雪来得不是时候。
陆宴北沉寂良久,不知琢磨着什么,起身后才点点头,算是应许此事。